第一百四十六章 明知故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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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明知故問
葉之硯湊近嗅了嗅這藥丸的味道，似是確認無誤後才小心合起來，覆又拔開那個琉璃瓶的瓶塞，同樣深吸一口氣確認過後才擡眼望向顏禮。
“這南海沈木香和醒腦丸苦尋難得，想來國師是廢了極大心思與功夫的。”
眼看葉之硯一副正兒八經的模樣他就有些難言的感覺，顏禮撇了撇嘴，轉而把雙臂都放在船桅之上。
“你這是明知故問。”
顏禮聲音極輕的嗔怪一句。
淮寧執意以水路南巡，他又不是榆木腦袋，自然能想到淮寧的身體定然會吃不消難受。
葉之硯倒也懂他心意，無須多言便自己看出顏禮的心思，轉而裝作若無其事告訴顏禮這南海沈木香和醒腦丸對不適水路之人最有奇效。
若非如此，他又怎麽會這般上心的費心費力去尋。
葉之硯似笑非笑的強壓下自己隱約勾起的嘴角：“您分明這般在意擔心，為何不親自去瞧瞧陛下？”
顏禮眉眼一挑，左右四下看了一圈周圍，發現並沒有勒其的身影。
“柳昭旻在裏頭，我如何進去？！”顏禮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把這句話從牙縫裏擠了出來，這下勒其並不在此，他真是想把葉之硯從船上丟進海裏。
見他如此，葉之硯也看出實在不能再逗樂國師大人拿他取樂，急忙換作一副正經模樣。
“那在下便先進去給陛下用藥了？”
葉之硯說這話時故意把尾調拉長，說罷就故作轉身要走的模樣。
顏禮裝做毫不在意的點頭，可葉之硯這分明就是故意挑逗他的心思顏禮現下也半點沒有察覺出來。果然下一秒就忍不住伸手拽住了葉之硯的衣袖。
葉之硯眼看小計謀得逞，輕咳一聲，隨即回身望著顏禮，眨巴著一雙人畜無害的眼睛問道：“大人還有何事吩咐？”
顏禮望著他這副樣子一時無言。真是不曉得這人是真不知道他的心思還是故意而為之。
“你…你想辦法叫他出來，讓我進去單獨和陛下待一會兒。”
“大人的意思是要叫誰出來？”
“你…”顏禮一時語塞，可奈何就是不能對葉之硯發作。
這下真是快要把人惹毛了。
葉之硯趕緊見好就收，笑著應他：“在下明白，您在外頭稍後片刻就是。”
顏禮在心底小心嗔怪幾句，心想這還差不多。也就點頭示意葉之硯快些進去了。
葉之硯小心翼翼進了船艙裏淮寧所在的閣間，聽見聲輕微的咳嗽，下一秒卻見淮寧靠在榻邊，而柳昭旻手中端著茶盞要餵淮寧。
淮寧邊咳邊搖頭拒絕，葉之硯快步走近，視線不由自主定格在柳昭旻搭在淮寧肩上的手。
他清清嗓子走到榻邊，示意柳昭旻給自己騰個位置。
柳昭旻就算萬般不願，可奈何不了葉之硯是太醫，只好起身站在一側給葉之硯讓了位置。
葉之硯摸了摸柳昭旻方才倒出的熱水溫度正好，這才從懷裏拿出那個小小的紅木盒來，打開轉向淮寧。
“陛下，服了這藥癥狀會減弱，能舒服些。”
聞言淮寧掀起眼簾看了看那黑乎乎的小藥丸，又把視線移到葉之硯臉上，有些疑惑的開口：“這藥你方才怎麽不拿出來？”
淮寧被這暈癥折磨的面色青白，說話時懨懨無力幾近氣音。
可葉之硯聽得出來淮寧言下之意，這是在問他這藥的出處。
“方才給陛下服用的湯藥中有幾味與這藥丸相克，需要一炷香後方能繼續服用此藥。”
他早便想好了借口，對答如流，不叫人有察覺到半分端倪。
其實葉之硯很想有意無意叫淮寧聽出來他的弦外之音，想讓淮寧知道這是顏禮為了他刻意去尋得的珍貴之物。
可是柳昭旻在此，由他來說這話到底不太合適。葉之硯忍了又忍，只好閉嘴不談。
好在他這個理由確實能叫人信服，淮寧現下難受的厲害，也並不深究，接過葉之硯遞給他的茶盞後撚起盒子裏三顆中的其中一顆就就水吃了下去。
葉之硯笑著看淮寧用了這藥，接過淮寧拿著的茶盞擱置在一旁，隨即起身走到香爐旁，熟練的拿出那個琉璃瓶把裏頭的香料倒進去點燃。
“這南海沈木香佐以陛下方才服用的藥丸會事半功倍，這會兒想來陛下也乏了，您休息小憩片刻吧。”
說罷葉之硯退後幾步站到柳昭旻身邊，話裏話外便是故意說給柳昭旻聽一般。
眼看淮寧點頭並不反駁，柳昭旻也只好作罷，和葉之硯一同行了禮後便退出了閣間。
葉之硯踏出閣間與柳昭旻打過照面別過後，擡頭就見不遠處探出一顆腦袋。
顏禮歪頭口型詢問葉之硯，而葉之硯回頭確認過四下無人後朝著顏禮比口型道叫他片刻之後再進去就是。
左等右等許久只覺時間消磨極漫難耐，顏禮在外頭反覆踱步數次之後終於忍無可忍，確定周圍無人這才擡手格外輕巧的打開了閣門。
他踏進內殿關上門時見沒有驚動裏頭的人，這才靠在門邊長呼一口氣。
一顆心在胸腔內狂跳不止，他反覆深呼吸多次想要平覆自己的心跳卻依舊無果。
半晌，顏禮後唇一笑，垂眸望向地上一個小小的黑點。
不過是來看看淮寧而已，卻也要這般處處小心行事偷偷摸摸。仿佛他是個窮兇極惡之人，只會惹人生厭。
可顏禮轉念一想，忽而有個想法難以自控的躍進了腦海之中。
也許此時此刻他於淮寧而言當真是那個令他生厭之人。
想來不可久留，需盡快離開才是，顏禮這才逼迫自己回神，拉著自己華服的衣袖避免發出聲響，一點一點朝著榻邊走去。
這段路分明不長，可淮寧一向睡眠極淺，有時便是極其輕微的小動作也能將他吵醒。
如此這般緩慢行走，待走到榻邊時竟也花費了許久。
看到淮寧平躺在榻上安睡的面容時，顏禮終於松了一口氣，慢慢在榻邊坐了下來，身體卻不敢有半分觸碰到淮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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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之硯湊近嗅了嗅這藥丸的味道，似是確認無誤後才小心合起來，覆又拔開那個琉璃瓶的瓶塞，同樣深吸一口氣確認過後才擡眼望向顏禮。
“這南海沈木香和醒腦丸苦尋難得，想來國師是廢了極大心思與功夫的。”
眼看葉之硯一副正兒八經的模樣他就有些難言的感覺，顏禮撇了撇嘴，轉而把雙臂都放在船桅之上。
“你這是明知故問。”
顏禮聲音極輕的嗔怪一句。
淮寧執意以水路南巡，他又不是榆木腦袋，自然能想到淮寧的身體定然會吃不消難受。
葉之硯倒也懂他心意，無須多言便自己看出顏禮的心思，轉而裝作若無其事告訴顏禮這南海沈木香和醒腦丸對不適水路之人最有奇效。
若非如此，他又怎麽會這般上心的費心費力去尋。
葉之硯似笑非笑的強壓下自己隱約勾起的嘴角：“您分明這般在意擔心，為何不親自去瞧瞧陛下？”
顏禮眉眼一挑，左右四下看了一圈周圍，發現並沒有勒其的身影。
“柳昭旻在裏頭，我如何進去？！”顏禮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把這句話從牙縫裏擠了出來，這下勒其並不在此，他真是想把葉之硯從船上丟進海裏。
見他如此，葉之硯也看出實在不能再逗樂國師大人拿他取樂，急忙換作一副正經模樣。
“那在下便先進去給陛下用藥了？”
葉之硯說這話時故意把尾調拉長，說罷就故作轉身要走的模樣。
顏禮裝做毫不在意的點頭，可葉之硯這分明就是故意挑逗他的心思顏禮現下也半點沒有察覺出來。果然下一秒就忍不住伸手拽住了葉之硯的衣袖。
葉之硯眼看小計謀得逞，輕咳一聲，隨即回身望著顏禮，眨巴著一雙人畜無害的眼睛問道：“大人還有何事吩咐？”
顏禮望著他這副樣子一時無言。真是不曉得這人是真不知道他的心思還是故意而為之。
“你…你想辦法叫他出來，讓我進去單獨和陛下待一會兒。”
“大人的意思是要叫誰出來？”
“你…”顏禮一時語塞，可奈何就是不能對葉之硯發作。
這下真是快要把人惹毛了。
葉之硯趕緊見好就收，笑著應他：“在下明白，您在外頭稍後片刻就是。”
顏禮在心底小心嗔怪幾句，心想這還差不多。也就點頭示意葉之硯快些進去了。
葉之硯小心翼翼進了船艙裏淮寧所在的閣間，聽見聲輕微的咳嗽，下一秒卻見淮寧靠在榻邊，而柳昭旻手中端著茶盞要餵淮寧。
淮寧邊咳邊搖頭拒絕，葉之硯快步走近，視線不由自主定格在柳昭旻搭在淮寧肩上的手。
他清清嗓子走到榻邊，示意柳昭旻給自己騰個位置。
柳昭旻就算萬般不願，可奈何不了葉之硯是太醫，只好起身站在一側給葉之硯讓了位置。
葉之硯摸了摸柳昭旻方才倒出的熱水溫度正好，這才從懷裏拿出那個小小的紅木盒來，打開轉向淮寧。
“陛下，服了這藥癥狀會減弱，能舒服些。”
聞言淮寧掀起眼簾看了看那黑乎乎的小藥丸，又把視線移到葉之硯臉上，有些疑惑的開口：“這藥你方才怎麽不拿出來？”
淮寧被這暈癥折磨的面色青白，說話時懨懨無力幾近氣音。
可葉之硯聽得出來淮寧言下之意，這是在問他這藥的出處。
“方才給陛下服用的湯藥中有幾味與這藥丸相克，需要一炷香後方能繼續服用此藥。”
他早便想好了借口，對答如流，不叫人有察覺到半分端倪。
其實葉之硯很想有意無意叫淮寧聽出來他的弦外之音，想讓淮寧知道這是顏禮為了他刻意去尋得的珍貴之物。
可是柳昭旻在此，由他來說這話到底不太合適。葉之硯忍了又忍，只好閉嘴不談。
好在他這個理由確實能叫人信服，淮寧現下難受的厲害，也並不深究，接過葉之硯遞給他的茶盞後撚起盒子裏三顆中的其中一顆就就水吃了下去。
葉之硯笑著看淮寧用了這藥，接過淮寧拿著的茶盞擱置在一旁，隨即起身走到香爐旁，熟練的拿出那個琉璃瓶把裏頭的香料倒進去點燃。
“這南海沈木香佐以陛下方才服用的藥丸會事半功倍，這會兒想來陛下也乏了，您休息小憩片刻吧。”
說罷葉之硯退後幾步站到柳昭旻身邊，話裏話外便是故意說給柳昭旻聽一般。
眼看淮寧點頭並不反駁，柳昭旻也只好作罷，和葉之硯一同行了禮後便退出了閣間。
葉之硯踏出閣間與柳昭旻打過照面別過後，擡頭就見不遠處探出一顆腦袋。
顏禮歪頭口型詢問葉之硯，而葉之硯回頭確認過四下無人後朝著顏禮比口型道叫他片刻之後再進去就是。
左等右等許久只覺時間消磨極漫難耐，顏禮在外頭反覆踱步數次之後終於忍無可忍，確定周圍無人這才擡手格外輕巧的打開了閣門。
他踏進內殿關上門時見沒有驚動裏頭的人，這才靠在門邊長呼一口氣。
一顆心在胸腔內狂跳不止，他反覆深呼吸多次想要平覆自己的心跳卻依舊無果。
半晌，顏禮後唇一笑，垂眸望向地上一個小小的黑點。
不過是來看看淮寧而已，卻也要這般處處小心行事偷偷摸摸。仿佛他是個窮兇極惡之人，只會惹人生厭。
可顏禮轉念一想，忽而有個想法難以自控的躍進了腦海之中。
也許此時此刻他於淮寧而言當真是那個令他生厭之人。
想來不可久留，需盡快離開才是，顏禮這才逼迫自己回神，拉著自己華服的衣袖避免發出聲響，一點一點朝著榻邊走去。
這段路分明不長，可淮寧一向睡眠極淺，有時便是極其輕微的小動作也能將他吵醒。
如此這般緩慢行走，待走到榻邊時竟也花費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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